爱莉希雅「记忆体」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自己与另一个维尔薇之间的交锋,毫不留情、豪不仁慈,仿佛是在对待肮脏的虫子,即便是以仇人也无法完全诠释,分明只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残忍打击。
单方面的、没有任何回应,没有任何对抗,没有任何反驳,因为另一个自己仍然在自愿的沉睡着。
分明知道一切,分明有能力吐露出来,分明可以停止这份痛苦,至少非常想要背负的人亲自去背负。
没有。
完全没有。
沉睡、沉睡、仿佛只有沉睡这一种选择,无论自己的友人至少是相识的人,多么恳求与命令都无用。
另一个自己似乎只想闭上双眼,似乎只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已经‘死去’,不用再承担所有一切。
——即便这份沉睡实际上只是逃避而已。
这不应该,唯独这种事情绝对不应该,爱莉希雅/妖精绝对不应该也不会做出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并非是拷问,并非是对这种行为的抨击,并不是否定另一个自己的行为,仅仅是字面意思上的不应该。
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因为能力不知晓爱莉希雅的情况,唯独她,唯独爱莉希雅「记忆体」绝不可能。
因为无论相比于自己有过多少改变,无论前进的路上有过多少不同,无论那份内心遭遇了何等的打击,无论遇上了多么癫狂又绝望的生活,名为‘爱莉希雅’的底色从来都是一模一样的,不管经历多少也不可能覆盖掉最底层的姿态——那完美无瑕的粉色。
来自于星月的神女,来自于乐园的妖精,从来不是人类也憧憬的人类,正因如此才没有负面可言。
底层是不会改变的,这并非是什么执着与坚持,甚至不能用三观来形容,是构成个体最基本的部分。
哪怕再怎么信誓旦旦的诺言相比于此也太过肤浅,足以支撑五万年的执着也会在不知不觉间扭曲掉。
唯独底色,唯独最基本的颜色,正因为是最初的律者,妖精才能持有的,绝对无法发生改变的一切。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另一个自己的内心深处比起爱着所有人这一点,有更多的地方无法被探究清楚。
不应该一览无余的内心却有很多地方都被迷雾覆盖,都被汹涌的海水冲击着,试图探究的想法就会让自己面对滔天的巨浪,连做都做不到什么就被无力的拍打到岸边,甚至有可能被一浪直接拍入海底。
想要追寻乐土的本质、爱着人类的感情、以及愿意为了所爱之人自我奉献,即便生命也可以接受的牺牲,这些都是毋庸置疑,没有任何的改变,没有任何的动摇,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能将这一切动摇。
既然仍愿意自我牺牲,仍然愿意为了名为爱的东西放弃这份始源的生命、这份看不到尽头的力量,这份即便哪位终焉降临,即便世界毁灭轮回一遍又一遍,也依旧可以永存于世界亿万年不止的生命。
江城……
明明是很重要的人吧。
在记忆里,在所有的记忆里都找到哪位少年的身影,无论是否是碎片,无论是多么细枝末节的小事。
即便只是被翻起了些微的浪花,如同在海边的少女脱下袜子,赤着脚踝,微微拿指尖试探着海水的温度,无意间被一道细长的浪打到了小腿处而已。
即便是作为挚友的伊甸,能占据人生的幅度也仅仅限于来到逐火之蛾,在那一场大崩坏过后的相遇。
那个属于江城的名字却散布在所有,散布在一切,散布在每一个碎片,年幼的、年轻的、成熟的……
浪花是非常零碎的东西,每一次在大海中翻腾,都将原本的顺序打碎再重组,没有规则,没有规律。
如果将这个特性放到记忆上面,那就是将完整的记忆放到粉碎机里,一个又一个的碎屑均匀分布。
在这种情况下,江城还是能出现在每一个碎片里,就算只有一瞬的碎片依旧能刻下那位少年的脸庞。
这已经无法用概率来形容了,就算是再怎么亲密相处的人也总会有那一段时间有过短暂的分离吧。
江城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
那为什么……
要沉默、要选择逃避呢?
‘我’啊~?
你分明是在装睡啊!
……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在我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才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求求你了,告诉我吧。”
“江城到底怎么了啊?”
声音已经近似恳求了。
从平静的询问到极端的质问,从愤怒的怒吼在一路低下,连同声腔一同坠落,变成卑微至极的哀求。
直到最后也无能为力,直到最后的呼唤也无法从坠落的妖精口中唤醒真相,这依旧毫无意义——即便天才也不像神灵,能一挥手就分开无尽的海水,她们更多只能无意义的呼喊或者借用一些仪器来试图在无垠的深渊中找寻到那微不可及的一丝人性。
卡其色的靴子终于向前踏出第一步,紧接着第二步、第三步,一步一步的向前,直到接近爱莉希雅,与那躺在地上,如若睡美人的妖精仅有一步之遥。
爱莉希雅合在胸口的掌心被抬起,维尔薇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根羽毛,轻轻的在白皙的软肉上摩擦。
没有动静,仿佛真的如同彻底的死去一般,仅仅这样的感官不足以透过无尽翻涌的海水将感情传达。
那就继续。
维尔薇银灰色眸子中不含有犹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开始了有些接近于小儿科的挠痒痒的行为。
如天鹅般的脖颈,光滑的腋下,甚至将精致的鞋子脱下,露出那被精致的布料所保护的细嫩足底。
纤细如柳的脚踝被略过,如珍珠般的指尖也被直接忽略,毫不犹豫的触及着属于妖精的隐私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