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主动邀请他出来散步。
公园里,枯萎的金盏花从扭曲破碎的砖头花盆里伸了出来。
紧邻着它的是一个陶瓷质地的花园地精模型,它的前额上有一个裂开的口子,不知道是谁在那里放了一个生锈的迷你高尔夫球杆。
那个球杆躺在不远处,在高高的杂草中央。
“真实不可思议,竟然真的有时光机器,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我未来的孩子竟然救了我!”
玛丽发出惊讶的声音,表情复杂对彼得说道:“彼得,你真的在未来成为超级英雄了吗?拯救和改变世界的那种人?这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彼得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的确拥有了特殊的能力,但这种能力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玛丽听着彼得的话,表示赞同。
她微笑着说道:“当然,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这是本常说的一句话。”
玛丽心情很愉快的和彼得一起向前走,接下来的她没有再问关于彼得未来的事,而是向他介绍起了周围的环境。
“这附近的环境不错,纽约郊的装饰都是这样的:粉刷的木质镶板,以及80年代的室内设施。”
“不过这种风格我也没试过,我做过的唯一一件布置房子的事情,就是将一个鸟的骨架模型挂在了厨房水槽上面,我猜测这是一只乌鸦,只有坚持这样一件事才让我感觉自己是房子的主人。”
她很快又补充了一句,“看清现实从来都不是我的强项。”
两人来到一个长椅附近坐下。
傍晚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映照出两人暖洋洋的心情。
玛丽继续说道:“我经常缓慢旋转着那个鸟类骨架——把这具骨架用鱼线以及扎丝固定在冰棒棍上,任由这只鸟的和骨骼在午后的阳光下慵懒地旋转着。”
“理查德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这个鸟模型它不属于这里,根本没必要挂在我们平时洗碗的厨房水槽上方。”
她停了下来,向彼得问道:“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的吗?彼得。”
“我不知道。”
彼得很愿意听这位母亲聊起的点点生活琐事。
大概是这让他感到了久违的放松。
他的灵魂虽然不是这具身体的,但可能是潜移默化的作用,让他很喜欢与玛丽相处。
这也让他吸收黑暗生物带来的暴戾气息,也被化解了不少。
“我告诉他,这是我在这个地方唯一想要的东西,这也是我在这个地方唯一拥有的东西,因为我们刚认识买房的时候,它就在那里了,那对我来说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接着玛丽讲起她和理查德的认识过程。
总的来说,是理查德曾风度翩翩,柔情蜜意。
他说服了玛丽留在纽约,用他积攒的一些财产买下一块地,他们可以生活在那儿,生活将会很美好,因为他不是一直待在那儿,他需要去进行什么实验研究的,或者会去东海岸沿线。
“噢,对了,我也能得到一份工作,并开始安顿下来,你的父亲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丈夫,以后也一定是一位伟大的父亲。”
彼得听着玛丽的讲述,没有说话,他抬头向远处看去。
远处的公园附近,有一个看起来像是不务正业的家伙,正坐在枯萎的金盏花旁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香烟。
大概以为只要再抽一根就可以治愈他胸腔内的压抑感,将帮助他呼吸得稍微轻松一些。
他将烟灰轻轻掸到“小地精”破损的脑袋上。
彼得听着母亲讲述的和父亲的故事,感觉内心的略黑暗的情绪被缓解了许多。
几个小时过去了。
夜幕降临。
但天空还没有完全被黑暗吞没,还有些许的光亮。
蟋蟀的叫声取代了蝉鸣,微风拭干了玛丽的汗水。
不久,远处一位拾荒者出现了——一个丑陋的长相酷似野狗,肮脏不堪的“人狼”。
他四处“嗅探”,不像一个好家伙。
对方身形消瘦,四肢修长,踩着滑稽的“舞步”,像是在享受除了他自己没有其他人可以听到的音乐一般。
长长的棕色头发紧紧提拉在两侧,用一根橡皮筋绑在头顶。
彼得可以看到他一直在抠他手臂上的血痂。
并且注意到他的牙齿全都还在,但是,通过它们的颜色和稳定性来看,距离它们像冰柱掉落一样被折断的时刻也不会太久了。
猫尿的气味直冲鼻腔,让人躲闪不及。
他是吸毒者之一。
正在说话的玛丽没有认出这个吸毒者,还以为对方是来善意的过来向自己打招呼的人。
“嗨,你好。”
拾荒说着,并向两人走来。
看到对方向自己走来,彼得立即警惕的站起来。
拾荒者看到彼得的严肃表情,知道对方的不好惹,向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