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觉得德拉科还小，抱着那点‘爱’和‘希望’，认为霍格沃茨可以重新把德拉科拉上正轨？

赫敏乩紧抿着嘴唇，撇过头去。

这一切都被卢修斯看到了眼里，他发现尼采和赫敏并不是什么事都站在一起，起码对于这件事，两人都有着自己的判断，于是他把这一幕记在了心里。

“有时候，我也不得不倾佩邓布利多伟大的仁慈...”卢修斯感激地歌颂着。

尼采沉默了下来。

他必须要让马尔福留下点东西，哪怕是一根手指头也行。

就在这一刻，一瞬间，他突然有些理解莫里亚蒂了，对方犯罪的动机不是为了财和权，而是为了在由他人主导的权力体系中，架构出自己的那套规则。

谋杀...取代...

“走吧，多比，我们该回去静候福吉的音信了。”卢修斯转身打开房门。

正当多比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一步一回头时，嫌慢的卢修斯一脚把它踢出去了，羸弱的身子磕在长长的台阶上，它因为疼痛而发出充满了求饶声。

这种刺耳的声音在塔楼的楼道里回荡，把陷入莫里亚蒂思想中的尼采拉了出来。

他迷茫地抬起头，看着邓布利多一张一合的嘴巴...校长在说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清，只是僵硬地转过身，向多比的惨叫寻去。

尼采下了楼，扶着墙壁，在三楼走廊里听到了卢修斯对多比的鞭策。

“为什么哈利·波特和那两个泥巴种会知道这件事。”他隔着暗门，听到办公室入口处的卢修斯在质问家养小精灵。

“多比不知道。”

“别忘了，你是马尔福的家仆，你这个贪婪、丑恶的东西！”卢修斯似乎又踢了对方一脚，“这件事只有你偷听过，所以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什么。”

多比忍着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多比忠心于马尔福...”它抽泣着说，“多比去帮小主人收拾东西去了。”

但不是‘只忠心他’。

尼采听着多比的惨叫，在家养小精灵身上看到了一种缩影，一种轮回。

生来就贫困的人，也许会一直贫困潦倒；生来就不是纯血的巫师，或许也会一直在这个旧世界中被欺压，他们没有权力，只能随波逐流。

巫师们就好像被规定束缚着的家养小精灵，绝大部分巫师只能默默地承受住苦难，永远无法改变。

尼采带着痛苦的思绪来到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

因为庆祝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所以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空荡荡的，于是他走到了德拉科的卧室，在这里也只剩下多比在翻箱倒柜。

“先生，有什么事吗？”房门刚拉开一条缝，多比就听到了动静。

“你干得很漂亮。”尼采张了张嘴，只能挤出这么一句话。

这算什么？

他可以为同学尽可能的争取到胜利，让马尔福付出代价；可以为了斯莱特林的声誉而写下一本书...现在，也只剩下多比了。

“是的，我们胜利了，就像是哈利·波特当年打败了黑魔王一样。”它单纯地点着头说，“这种荣誉多比会永远记在心里，但现在多比又要开始干活了。”

它就像是一头被鞭挞过后的老马。

不知疲倦的工作着，也不会想着去憎恨，仿佛一件毫无生气的只会劳作的机器。

“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多比把一件校袍放进箱子里，诧异地看着这个令自己敬佩的男孩。

“想要的？多比经历过比这更恐怖的事情，那些食死徒聚集在主人家，以折磨多比为乐...先生能够再次挫败黑魔王，就足够让多比开心了。”

“多比坚信福尔摩斯先生，一定能成为像哈利·波特那样伟大的巫师！”

在这个奴隶的认知里，所能知道的唯一的大人物就是哈利了，而如今，它甚至把尼采拿来同自己心里最伟大的人物相提并论。

这种发自内心的尊敬，让尼采不得不感到生命的伟大。

“你就没想过另寻他处吗？”他倚着书桌说。

“多比并不能离开。”小精灵擤了擤鼻子，他对于尼采的尊敬有些不解，“家养小精灵只有被主人赐予新衣服，才能离开曾经的住址。”

听到这，尼采若有所思地看着继续忙活起来的多比。

他从那些凌乱的床铺上，顺手牵羊的拿了件绿色的围巾，藏了起来...尼采能看出家养小精灵的无奈，因为这种条令几乎都成为了一种法律。

虽然他不知道如果家养小精灵自主离职会经历什么，但至少他也才得到。

像这种魔法部允许的奴隶，恐怕被人杀了，也不会多说什么，就更别说罚钱了，大海对面的农场主看了都要直呼极端。

可多比也没注意到少了件校服围巾，也许是马尔福家的衣服太多了吧。

“那么再见了，先生。”多比让箱子漂浮起来，跑了出去。

尼采在听到脚步声走远后，对着休息室内的镜子作出许多表情，随后冷下脸，快步追了出去，他穿过地下室的走廊，朝着大厅疾步走去。

就在庭院里面，多比准备带着卢修斯离开的时候，他才停住脚步。

“别把马尔福的东西留在这！”尼采故意作出一副不屑的样子，似乎是专程来羞辱对方的，并且吸引来了许多路过的学生。

他用力的将东西一扔，砸在了卢修斯的脸上。

马尔福看着对方的神情，立马明白了怎么一回事：这个泥巴种一定是觉得邓布利多处理得还不够强硬，太温柔了，所以心怀不满，借此来发泄情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