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着最为拙劣的借口,哪怕是第一次撒谎都不至于做出的,欺骗自己是他看完之后好好包装起来了。
简直是太可笑了,不是吗?
明明已经知道所有的、全部的一切真相了。
明明连缩到龟壳里的脑袋都已经被人拔出来了一次了。
还是要装模作样,装腔作势的谎称自己不知道,欺骗自己没有任何感受,欺骗自己仍可以当个鸵鸟。
即仂便面前遮掩视线的黑布已经破破烂烂的,还要竭尽所能的将自己的视线集中于尚且完好的那一部分,这根本不是别人蒙的布,只是自己在逃避罢了。
面前的礼物盒是由少女一点一点打包的,任何一个细节都牢记于心,为了给少年最好最完美的礼物。
为了这一份礼物,少女甚至付出了身上所有的钱财,忍受那个店长的嘲笑,压抑住想要反击的冲动。
因为宝贵的礼物被那位店长的手指污染、折磨的原因,还特地需要拆开,换新的重新包装一遍——自己可以接受别人的指责和伤害,但少年绝对不可以,即便是无知的与那种人发生接触也绝对不可以。
连续两次的新鲜记忆,一模一样的手法,花费的时间达到了几乎一个小时,只为了给予最好的礼物。
仅仅过了不到一天的时间,怎么可能记性差到再一次看到礼物之后能把细节遗漏,看不清是谁绑的?
雷电芽衣终归打开了盒子,纤细的指尖颤抖的摸索着柔软的绸带,顺着熟悉的地方,只是轻轻一拉,如花朵似精致的绑带就真的如春日盛开般的绽放。
已经没有思考的余地了。
已经连自我都仿佛消融于真相中了。
仅剩的一点点尊严和矜持也已经被击溃了。
剩下的本能、身体的本能,被烙印在肌肉里的最后的想法驱动着这具如机器般的身体打开万花筒。
——是不知廉耻的少女的胖次的照片。
——是甘愿以色侍人的少女的姿态。
——是自己。
……
……
……
断档的思维彻底熔断,根植于身体自我保护的本能,却反而没有进行任何的修补,任由思想崩溃。
只有被打开了的万华镜仍然顺着原本预计的方向,在不断的展示着不知廉耻的少女羞涩爱恋的表达。
可笑的如同路边的垃圾一样,再怎么在阳光底下光发热也只会发出垃圾的臭味,青涩的、肮脏的爱。
因为所有的一切甚至没能让那位收到礼物的少年看一眼,哪怕只打开了一次,运转的规律都会被打乱,不会像记忆中一样排列整齐的犹如卫兵的图片。
江城没有打开过礼物。
已经无法再自我欺骗了。
或许他可能刚回到家里,这件礼物就被顺手扔到客厅了。
没有多看一眼,也懒得多看一眼。
并不是在看到一切之后选择拒绝,而是从一开始就连打开都不愿意打开,让一切还如自己放入时候的一般,从第一张、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
全都一样,一切都一样,一遍一遍的翻动,一遍一遍的观看,执着的、不愿接受的做着无意义的事。
又有什么意义?
翻到最后又有什么意义?
连一点属于少年的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没一点被触碰过、被抚摸过、被观看过的过去都没有。
雷电芽衣只是默然的翻阅着万华镜,打开里面所有的曾经自己含着羞涩,抱着对于少年可能会看到这一切的期待,一点一点拍摄,一点点精修的图片。
或许是强制性的冷静,失去了头脑发热的机会,就是因为经历的太多,以至于压根不想去看有关自己的部分,一门心思全都到了江城的身上——这一次远比上一次看的更清楚,在有关江城的部分上。
那位自己试图追寻,试图陪伴的光,在自己狂妄自大又卑劣无耻的做出露出○次的行为时,从始至终都偏过头,没有哪怕一眼想要看身旁的自己的想法。
果然会胡思乱想,随意发○的人只有自己,就算是想要博得江城更多的视线,这种方法也太过分了。
啊啊……
也没有办法不是吗?
嘴上说着所谓的为了在江城心中占据更多的位置,为了能挤开那个不知名的少女,其实在内心里除了这点莫名奇妙的占有欲之外根本找寻不到任何信心。
不断的在嘴上提起,或许也是想让自己有一点行动力,而不是一个人躲在阴影里瑟瑟发抖抱头蹲防。
似乎只要说的多了,就能给空乏的内心里增加一点勇气,增加一点信心,更加的厚颜无耻恬不知耻。
和所谓普信女一样,连这种事情都敢去想。
到底是哪来的底气?
哪来的胆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