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蓝染平静地看向如月明，仿佛在等待他的下文。

蓝染十分了解自己这位挚友兼损友。

看似傻乎乎的表象下，实际隐藏着敏锐的直觉。

而且如月明存在着独属于他自己的一套善恶观念，并不会因为外界的闲言碎语而产生变化。

也正是因为这点，所以蓝染才会在很多时候选择尊重如月明的想法。

闻言，如月明愣了一下，旋即摩挲着刚刚修整过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自然是理解蓝染的意思。

无非就是关于这只少女的处理方式。

长久以来，蓝染因为顾虑他的感受，所以在挑选试验品的时候，通常会选择叛军或者作恶多端的浪人。

当然，也不乏有贵族之类。

眼前的少女，大概率只是一无辜的路人，但因为天赋惊人的缘故，所以被带了回来。

片刻的沉吟后，在蓝染的注视下，如月明一脸认真地问道：

“惣右介，我很好奇，你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记得很久之前，我们曾聊过类似的话题，当时你说能担任一介席官就是最大的理想了。”

“如今，你的理想已经实现，新的人生目标又会是什么？”

蓝染沉默，对于现在的如月明，他不知道有些话该说不该说。

因为现今身份和立场等方面的原因。

二人的友情，就如同汪洋大海上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为了维护这来之不易的友情，使得蓝染在处理某些事情的时候，总显得小心翼翼。

但有些事情总要面对。

隐藏起来的矛盾宛如堆积的烈性火药一样，一旦哪天不小心点燃了引线，后果将会是无法预知的可怕。

然而就在蓝染准备开口的时候，如月明却是大咧咧地坐到了旁边松软的沙发上，一副劳累过度的慵懒模样。

“唔，其实就算你不想说我也知道。”

“无非就是改变尸魂界眼下腐朽沉冗的体系，贵族也好，四十六室也罢，不过是百万年发展中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

“高高在上的贵族，就好像是趴在尸魂界这庞然大物上吸食鲜血的蛆虫，他们不产生任何的价值，却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底层人民带来的利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如月明两手一摊，语气多了几分傲然：

“尸魂界，又污秽了。”

蓝染的脸上浮现出几分诧异。

万万没想到，如月明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和平常时候的他完全不同。

“直觉告诉我，你现在的想法很是冒犯。”

如月明坐直了身体，毫不避讳地说道，“不过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或许你想问，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

“身为山老头的弟子，难道不应该成为尸魂界法规的守护者吗？”

“错，大错特错。”

他十分认真地盯着蓝染，二人四目相对，淡然的话语声在房间中响起：

“出身逆骨区的我，比死神乃至高高在上的贵族更懂这个世界底层的法则。”

“那么，重新回到问题的核心。”

“如果你这么做的话，和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又有什么区别？”

蓝染平静地打量着沙发上的少年，眼底闪过思考之色。

“明，我很庆幸你能想到这一步。”

片刻后，他微笑着说道，“如果是以前的话，我或许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但因为有你的存在，让我懂得了更多的道理。”

“人，应当存在底线……”

沙发上，如月明欣慰地点点头，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

就在他装模作样的时候，蓝染突然开口道。

“那她就交由你处理了。”

还未等其开口拒绝，蓝染便是拉开实验室大门，径直走了出去。

见状，如月明紧皱眉头：

“总感觉哪里不对……”

苦思无果，他将目光放在了少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