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刻地知道自己的局限，冕下说的没错，我的确需要这样一场造化。”

方凌未曾多言，轻轻拭去叶泠泠脸上的泪痕：

“那泠泠姐，雁雁姐，我先走了，你们切记和秦明老师说一声，就说我陪着冕下去修行去了。”

“此行或许需时日久，不用挂念我。”

回身瞥了眼独孤博，他当即会意，一手提起方凌的衣领。

“好了，告别的话说道这里，雁雁你和叶家那小女娃好好玩，不用担心这小子，我不会杀他。”

微风吹拂，凉亭中瞬间少去两人。

……

空中，方凌被独孤博的魂力保护着，外界的寒风无法侵扰其分毫。

目光掠过周遭疾驰而过的景致，他轻声道：“前辈，谢谢。”

“谢什么？”独孤博表情有些诧异。

“谢谢前辈你让我和泠泠姐告别。”

“谢谢前辈你让我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还谢我？不害怕我直接送你去死？在魂师界我可是以心胸狭窄，不要脸皮着称。”独孤博主动提及自己的恶名，表情稍稍有些耐人寻味。

方凌莞尔：“我相信前辈的为人，更相信前辈对孙女许下的诺言。”

“我还不值得您来欺骗，不过是没有背景的小魂师罢了，您大可一巴掌拍死我。”

“所以，您一定对我有所求。”

方凌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莫名的笃定，犹如早已洞察了独孤博心中的盘算。

“你却是个机敏聪慧的。”独孤博喜欢聪明人，最为讨厌笨蛋。他心中一个想法闪过，“你刚才猜得很准，现在不如再猜猜，我要你干什么？”

方凌飒然一笑。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仿若晴空下的流水，清澈见底。

于是他直接道：

“您中了毒，很难办的毒，还遗传给了雁雁姐，所以不外乎想办法靠着宝地或者天材地宝解毒。”

“但过于珍贵，您不认识，也不敢告知外界，让我来依靠直觉判断药性，可对？”

独孤博感觉自己的心思一下子就被看透了，这种感觉很不好。

“你脑袋瓜还真灵活，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曾经是不是个乞丐……”

这是独孤雁告诉他的。

方凌从不对自己的乞丐出身有丝毫掩饰，包括断腿也是，大大方方的展示。

独孤博现在转念一想，方才察觉自己以己度人，仅凭个人经历揣测他人心境，实属荒谬至极。

这样的人如烈日当空，光芒万丈，照耀世间万物，其存在本身便是光明之源。

即便是对雁雁心生情愫，也不会因出身背景而自惭形秽，心生自卑。

方凌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朗声一笑：

“乞丐又如何？有着一条断腿拖累，不机灵点儿可活不到现在。”

独孤博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但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惋惜：

“你的意志确实令人钦佩，假使你腿脚健全，天赋异禀，未来成就定是非凡，可惜……”

独孤博名声虽然恶劣，实则性情颇为随和。

若话语投机，言谈还算是自如。

“前辈小瞧我了不是？”方凌眉头轻挑。

“世事无常，这世间万物，无一不是瞬息万变的。”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乘风而起，成为站立在时代潮头的弄潮儿？”

独孤博对他直到现在还依然保留的无端自信感到震惊。

“哪里来的风？”

“前辈您送来的风。”

独孤博深深地看了一眼他乐观的样子，绿眸很是深邃。

“还时代的浪潮，你真敢说啊！”

“我也算嘛，前辈你等着看吧。”方凌语气轻快，一点也没有被吓退。

比比东要成神还有老长一截路，他有外挂，不一定会慢。

“呵~！”独孤博懒得接话。

这小子接下来不一定还活着，到时候一切放出的豪言，许下的诺言，那可都成笑话了。

有起飞的样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