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看见仇人悲惨绝望的模样，琉璃川椿只觉得无比解气，要不是她性格大变，或许都想拍手叫好了。

不过……痛快之余，又有些迷茫，对未来的迷茫。

沙沙沙——

摩擦声，有什么东西过来了，黑暗的走廊中异型触手怪一点点浮现出轮廓身形，诡异四散的触手泛着血色的光芒，圆嘟嘟的身体上浮现出可爱的大眼睛，看上去既可爱又诡异。

身后拖着那个半死不活，眼神疲惫憔悴的黄毛。

“月色真美呢。”

异型的触手怪发出清脆的少年声音，听上去满满的违和，琉璃川椿的眼神波动了一下，沐小小也没有当回事，但他不知道。

琉璃川椿可不是看见那个实惨的波依曼才发生的变化，而是因为……在日语里，月色真美就相当于是表白的话。

“这家伙已经被折磨的快不行了，”沐小小随手把他一扔，“琉璃川，就由你来处决吧，让他上送，也算是报仇。”

“不——”

本来看见自己的女仆们全部落入这个怪物手里，黄毛男子就被打击的没了心气，从内到外散发出颓废崩溃的气场，对他这种豪门公子来说，没有比这种事情更杀人诛心了。

如果有，那一定是生命受到危险的时刻吧。

就是现在。

听到怪物的话，真切感受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的波依曼颤颤巍巍的往远处逃跑，可由于虚弱的状态无法起身，只能手脚并用的在地上攀爬，卑微的像条狗。

啪。

沐小小扔过去一支手枪。

“不要！不要杀我……琉璃川！之前是我错了，是我不应该……”

砰！！！

“额……”

望着自己胸口飙溅的血花，看着那个自己垂涎已久的女孩冷漠的面孔，以及给自己带来绝望和黑暗的触手怪物，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带着无尽的绝望倒了下去。

睁大眼睛，死不瞑目。

“现在才说，晚了，”琉璃川椿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回到沐小小身边，把手枪递还给他。

“你收着吧，”沐小小可不用枪械，淡定的让仆人把那具尸体拖出去当花肥，这些仆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处理的是自家主人的尸体，依旧把沐小小当成了他们的少爷。

真是可怜啊……

“其实我是想把他养在地下室监牢里的，让他看着我一点点替代他，看着他自己从真品沦为赝品，只是这样一来更像是反派了呢，”沐小小笑笑，瞥见少女毫无波澜的面孔，顿感无趣。

“怎么说也是复仇成功了，你就没点表情吗？”

“……”

琉璃川椿看了看面前的触手怪，美少女跟触手怪的组合站在一起，配合他的那番话，以及少女亲手杀死那个男人的举动，确实很像反派。

但她不在意，她已经做出决定，即便成为恶魔也要复仇，现在手刃仇人，琉璃川椿心里没有放松的感觉，只有迷茫。

“我不知道。”

“迷茫么，也对，”想到少女遭遇的这些变故，即便复仇，那些已经离开的东西也回不来了，不过，只要她不再自闭就行，虽然现在看上去还是挺自闭的……

“既然找不到人生的意义，那么就暂时为我而活好了，”沐小小的触手将美少女光滑圆润的下巴抬起，让月光照亮她艳丽的容颜。

琉璃川椿没有反抗，轻声应道，“是……之前答应过大人，作为复仇的代价，我会献上自己的一切。”

“……行吧。”

沐小小收回触手，“那你以后就在教团里帮我吧，零奈是我的秘书，等我以后把教团的信仰和荣光撒遍世界，到时候作为元老，少不了你的好处。”

沐小小触手叉腰，挺着鼻子中二起来，哈哈大笑。

只是琉璃川椿这个少女性格是真的冷，也完全不会看气氛，连一句捧哏都没有，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看着他，让沐小小尴尬的止住笑声，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零奈自己回去了，毕竟她还要去照顾女儿，虽然因为家庭缘故那五小只懂事又听话，也会照顾自己，但作为母亲她多少会不放心。

沐小小则留在这个贵族的庄园别墅，既然都催眠了，不住白不住，贵族生活，早就想要享受一下了，嘿嘿嘿。

“诶？夏海，我今晚不回去了……不是，那个，我在外面忙正事。”

“小小——！不回来是什么意思啊！”

听着电话那边樱上夏海尖锐的声音，沐小小声音有点弱，刚刚有多嘚瑟，现在就有多卑微，“夏海，你听我解释……”

那语气，像极了夜不归宿的新婚丈夫。

“这段时间我都打算住在外面……”

“纳尼？！！！！”

站在后面的琉璃川椿目视触手怪的教主大人拿着手机，目光深深地凝视他，瞳孔中倒映着沐小小的怪物外表，默默心想。

以后，我就是他的所有物了。

后悔吗？

并没有，心里没有后悔的情绪，反而在看见教主大人拿着手机急匆匆跟某个女孩解释的画面，古井无波的内心掀起一道涟漪。

少女的心出现了一瞬间的波澜，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